我像往常一样推开我吱呀作响的小门,照常去处理那些被我久久搁置在信箱里的邮递。在牛奶般浓稠的雾里,还是能清晰地看见绿色的街道邮筒外壳斑驳得掉了漆色。我迅速地整理收拾好这些散乱摆放着的信件,把它们簇拥着抱回家里一一端看。
一封浅紫色的信笺缓缓地从我的怀里脱落,我稍微有点惊讶地看了看收信人的署名,是我,我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。寄信人没有名字。
已经好久没有收到过信件了,特别是在这个信息技术发展迅猛的时代,像这样的信封祥云纹饰已经是好早之前流行的款式了,我有点好奇,用小刀割开封套,一阵海浪从我的信中涌出。
这是一封等待着遥远回音的信,信笺上载满了我在不眠夜晚的期待和怅惘。当我打开信纸的那一刻,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温情与爱,是盖完邮戳的那一刻的爱彻底解封。
我抚过这张泛黄的信纸,仿佛听到了那个晚上笔尖和信纸摩挲的声响,这个深夜我反复读着这一封来信,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汇聚成了大海,浅浅的字迹清晰地显现在这邮寄得泛黄了的纸张。
“见字如晤,顺颂时宜。”
“如果你拒绝接受我的信,我也照写不误,以便你知道至少一直有信在这里等你。但我有时候总是会想你,磨不匀的墨水滴在这潮湿的纸上,我生怕字迹模糊不清,让你看得不分明,这真是我的过错。”
“不许再那样生疏地喊我的名字,否则我就要从新华字典里找出最肉麻的词语来称呼你,特此警告。”
“我寄给你的信总是要送往离你最近的那家邮局,我不愿意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,总是觉得那里太慢,哪怕晚一点我都不愿意。最后我想告诉你,我是唯你至上主义者。”
我在灯下来来回回的翻着这一封过期了的信,回忆使一麻袋的土豆变成了星星。随信附上的银杏叶,大概是告诉我深秋已过记得天寒加衣,平时等待信息超过十分钟就会急躁不安的我,而今却愿意我摩挲着这封陷进了柔软的信,感受着来自远方的温情和爱意。
也许是太过紧张,邮政编码来来回回的写了几个反复,这封手写的稚嫩字体看得出来并不是太过熟练,邮票贴的歪歪扭扭,就像个不懂分寸的孩子只顾着把信寄出的欢喜样子。
我很喜欢这封来自远方的信,虽然寄信人刻意不留下姓名,但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。这些忽明忽暗闪闪发光的文字,就像夜里你揣揣不安的紧张呼吸,我反复的读着,读到嘴角浸满笑意。(文/鹿是人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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