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深巷清秋二三事,不过是一灶温吞的人间烟火。”
薄暮的晚霞将那一簇簇如琥珀般深邃的树叶照的发亮,夕阳被浓云包裹着,满山的虞美人似云霞般火红。我躺在草坪上看天,太阳的余温未散,打在我的脸上,远处栀子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,心中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。
岁月剥落了红墙上遗存的记忆,时光在老巷子的尽头匆匆掠过,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上,温婉的白花摇曳芬芳,素白淡雅,柔风拂面,风铃叮当作响,记忆里的那一扇朱红大门也被打上了时光斑驳的印记,在朱红大门里,锁着我的清秋二三事。
巷口唯一的那盏路灯将黑夜烫出一个洞,留下微弱的光芒给晚归的人们寄去一份温暖的牵挂。这温吞世俗不过一灶人间烟火,我们都是在这路遥人间里讨一碗烟火的俗人。
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,似在呼唤游子踏上回家的归途。老式的三轮车行过青石板路,划出道道深浅不一的印记,它发出的刺耳响声,在黑夜里尤为尖锐。因是急急掠过,卷走了满地的素白花朵,可那清雅的香气却萦绕在身上,久久未绝。
那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了,在我眼中渐渐明晰,那清秀蹒跚的身姿——是祖母。远远的,我便向她招招手,可觉得还少了点儿什么,于是我不再顾忌,大喊“祖母,快回来呀,我还在这儿等你回家呢”,“来喽,就快来喽,再等会儿”祖母笑着说完这句话,脚下的老式三轮车行进的更快了,不一会儿,就到了那扇朱红大门前,还未进门,我便嗅到了一股清雅素淡的栀子花香。
“你看你,净在门口等着,也不知进屋去,这夜里本来就凉,感冒了可怎么办?”嘴上虽是责备,可脸上那明媚慈祥的笑意仍未消散,就如后山上火红的虞美人一样,灿烂,明媚,慈祥的模样,正是我记忆里祖母的模样,这满是关切的话语,在我心上升腾起一股温暖的感觉。
忙碌一天归家的人,风尘仆仆的脸上刻满了岁月沧桑的印记,可还有乡间的栀子花为匆匆赶路的人们送去阵阵芳香,乡间浮沉,芦苇来回摇曳,白鸽低行,略过泥泞的水面。回到家,屋里的老式收音机播放着数年前发行的唱片,温吞人间也不过如此。
袅袅炊烟便是一碗人间烟火,在这繁忙喧嚣的尘世间,我们都是向生活讨一碗烟火的俗人,可这温吞人间仍绽放出淡雅素白的栀子花,点缀了岁月的泥泞路途。
这浅淡素白的栀子花碾过我童年的老巷记忆,这扇朱红大门锁住了我的清秋二三事,可我知道,在温吞人间里,藏着一灶人间烟火,有慈祥的祖母,沉默的祖父,他们把光撒向这人世殊途,流向天际,在我心上久久飘荡,经久未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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