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少年前我的梦里有一个故乡,那里有所有值得等待值得寻找的东西。在那里,细数光阴的日子里听得见蝴蝶的相触声。我们彼此陪伴静看那些于七月出生的白茉莉,然后再深爱着时间罅隙中的轻嘘微语。
不再计较二三岁月亮的圆缺,这次我踏上了重返故乡的旅程。
老旧的公交车外是喷过漆的抽象派涂鸦,白色波点的浅蓝色座椅旁有烟头没捻灭的熏味,一路上看见远方诞生的鱼肚白便不再纠结公交车的不完美,我们朝着东方一点一点找寻童年的故乡。
在故乡,我看不见山的那头,只是一片油墨的绿浓到最深处。
在故乡随处可见葳蕤草木,清一色的漆红色建筑上是米黄的三角顶,我也因此想过江南一带流水潺潺的瓦檐;想过韦庄笔下“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”的婉约。
在从前的故乡里,有一台永远连接错误的老式电视机,无论修理了多少次仍然闪着蓝屏执迷不悟;有墙壁上大块大块的白灰止不住的掉落,整个天花板七零八碎;有一块几年前就不走时的钟表,只有一根纤细的秒针托着残骸艰难地摆动;有黎明时扰人清梦的鸡犬声盖过一声又一声的打鸣与吠叫;还有从前的故乡里从前的我们。
如今的故乡,是去年翻修时新刷的酱红色油漆,是擦得锃亮的不锈钢栏杆,是昏昏暗暗的灯泡上比月亮还澄澈的不断欢呼的瞳孔。如今的故乡里虽然没有儿时张灯结彩的热闹和值得永久怀念的记忆,却蕴含着我内心喷涌而出的热烈,和对阔别已久的故乡的雀跃。
在故乡,我可以永远相信月亮。无数的月黑风高都是故乡的人们灯火通明的开始。
“出去玩不?”
“天都黑了,我们去哪?”
“去看烟囱里的月亮。”
若再别已经年,我将用手指勾勒出圈圈古老又深邃的年轮。故乡,故乡,你是我心中一首清远的童谣,我会寻寻觅觅跨过千山万水拥住你,此后便是追寻,不再漫无目的。(文/萧卿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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