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吵的世界是一个浩大的舞台,活在台上的人演绎着一段段传奇故事。比起那些精彩的剧目,我的人生显得荒芜寂寥。我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,望着那些精彩的剧目中的主角,像黑夜中微弱的灯光仰望月光般的倾慕。
角落里,我穿上了珍珠色的芭蕾舞服。舞服很漂亮,但穿在我的身上却变得可笑。舞服是洁白的,搭在我泛黄的肌肤上,就像雪花落在了枯黄的落叶上
但我认为我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,我怎么可能和那些小演员一样平庸,我会大放异彩的
这一想法是我隐秘着的。或许就算我不隐秘,也没有人会知道。我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就像龙套,做着伟人的垫脚石,即使我的初衷不是如此
今晚有我的芭蕾展演,准确一点,是我的芭蕾群演。我望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,枯黄色的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,白色的眼膜中夹着一层黑色的蛇皮,鼻梁矮矮的,像一座坟丘,坟丘下立着丹朱色的碑,碑文是皱皱的水纹
我无数次幻想这场舞会是我的专场,会有无数的舞界的名士慕名而来。或许我会撞见梦中的白马王子,或许我会一炮成名,或许我会拥有一个安逸而奢华的人生,或许今夜我就不再需要为了200元而东奔西跑
都是这个神明的孩子,但在世人的心中,受欢迎的为什么只有耶和华的孩子?
月光如流水一般,静静地泻在一片叶子和花上,带着水色的露影,披在我的白纱上。悄悄地绣了一朵泪花,是我绣的,我认为这样很美
站在舞台上,灯光并没有向我聚焦,灯光停留在我的左前方,我靠的很近,很近,却又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。灯光像星火,让我向往,渴望得到那一寸光芒,却又使我感到压迫,对燎原之火那熊熊烈势的恐惧
夜幕上缀着一颗最明亮的星,星叫做月亮。它是那样的出类拔萃,以致暗淡了午夜的晨星。
而我,又怎甘于平凡生活?在我的眼里,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不凡的,即使我有着无尽的平庸。我不够耀眼夺目,却也从未想过成为那被漫漫长夜吞噬的孤星。今天,我就要走出我的那条星光大道,即使满路荆棘,我仍感此行无憾
优美的音乐舞动了空气,空气变得轻飘飘的,围在舞台的四周。灯光旁的空气最为活跃,我看见了那曼妙的华尔兹舞步,那比我的芭蕾可要精美多了
偶然间,我有了一个惊奇的想法,或许我可以跳桑巴舞,那么我一定是这场戏的主角了
我开始扭动身体,跳起了热情的桑巴
舞台上的舞女跳着纯洁的芭蕾,就我一个很扎眼,在优雅的旋律里,漫舞热情桑巴。无论走在哪里,我都是最显眼的,无论是哪一位观众,无一不瞠目结舌
那一刻,仿佛我就是月亮。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,竟然无畏了星辰之火,就算如此,我还是被烧的遍体鳞伤
“爸爸,你看那个舞姬。像不像一个招笑的猴子”。这声音很小很小,但还是被我察觉了。我多渴望柔和的舞曲可以将这个声音盖住,但在音乐中,万物共生。
细小的嘲讽随着音乐漫舞,与我跳着步伐相同的桑巴。只是它们更受人们欢迎,至少比我摩登。
那场舞的效果很糟糕,舞团也辞退了我。我知道这是必然的,但是我还是暗自神伤。
难道芭蕾舞曲真的不可以跳桑巴吗?难道神造我只是为了衬托红花吗?难道我必须与别人一样吗?世界怎么有那么多的不成文的规矩,我活了20余载的地方,转眼就换了一层皮,让我不敢相认,让我感到陌生。
英国的玫瑰开在牵牛花丛中,受尽了讥讽与欺辱,却仍旧能开出最绚丽的奇葩。
如果神造我的初衷,只是尘世的一个极其不起眼的陪葬品。那么,恐怕葬礼会变成茄皮色。如果神在造我的时候垄断了我的思想,或许葬礼依旧是莫奈的灰。但是神没有这么做,他选择了赐予我永生的智慧。神没有想过要我陪葬,我要努力的活下去,活出自己的人生,而不是做平淡无奇的殉葬品。
天边露出了鱼肚白,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昨天的我,死在了茫茫星海中。今天,我以月亮的身份重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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