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文/青衫司马)
银河倒泻,归于天堑,是古老的长江显现出的无限青春活力;河山带砺,九曲回肠,是自天池泄下的黄河澎湃前最后的宁静;横空出世,云流万纫,是昆仑三百万玉龙齐飞时的壮丽……低眉可观八万里河浩荡入海,抬首仍见五千仞岳直插云天。月出天山,融化于无边之草原;河流大野,依顺于静谧之丛林。由此观之,山水之美着实令人心驰神往。
当落霞与孤鹜,湖光与秋月,这两个不曾有联系的事物组合在一起时,山水便是属于文人的山水。在秋风萧瑟之时,曹操登临碣石山兴然起赋“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。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”注视着波澜壮阔的海景,眼下的山河并不足以困住他的野心。他将个人的抱负投入日月光辉、星辰大海。凭借此番远大的志向,他最终在政庞土裂的三国乱世之下夺得一席之位。
千年后,已入中年的毛泽东立于北戴河畔。同当时豪情万丈的孟德一样,面对历史的沧海桑田,他挥笔落下诗篇“萧瑟秋风,今又是换了人间”……人间已然更易,沧海河山却依旧未曾变迁。往事虽越千年,文人们仍含有太白“阳春召我以烟景,大块假我以文章”般的自信与豪迈!
当川流不息的景物被墨水定格在一卷泛黄的画纸中,山水便是属于画家的山水。“墨点无多泪点多,山河仍是旧山河。”这是明朝的亡国后的遗民朱耷挥泪题下的诗句,在他的画中难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官场,难见勾心斗角的宫室,难见白骨露野的战场,甚至看不见他自己内心的情感表达,画中所绘之景皆是自然景物中的一草一木。在亡国后他不愿沉浮于宦海,同张岱一样居于山水之间他有陶潜的情调,同样隐居于车马喧嚣之地。他还有杜甫的胸襟,凡是百姓所要的字画他都会免费赠予,可谁会想到八大山人的一幅画到今天却拍出了亿元高价。
“世界以痛吻我,我却报之以歌。”朱耷虽然身逢乱世,但是其不屈之品格恰同他所画之山水一样难以被时间抹去光辉。
日月经天,江河行地。天地间,沙鸥正盘旋于江海之上;白堤上,春草带着新鲜的绿色与乱花互相交错;庐山顶,山气氤氲着的山寺桃花悄然绽放……这时人们才知道,脚下的这片山水早已伴随着短暂生命成为了天地间永恒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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