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廊灿烂,千般星子灼灼其华 ,载着愁思几许,糅入人们的梦里,心里,牵绊里……
儿时,伴着外婆的肩膀,我踏着一路尘土奔向老宅的树旁,臂持三花,眼盛洁净。古老的蒲扇在她手里摇过了几载春秋,星光璀璨,我用小手拂过天地,想象着自己能在软风中融进这片大地,峡落是风雨,花散是清语,我低声呢喃,四季交替的声音我能听见,儿时的清欢,一点一滴也还记得清楚。
我不记得我看过几瓣花谢,又赏过几般流水,但我小小的年纪还是承受不住时间的流逝。我再也无法用手指抒清几点几时几分,无法将时间留在羁绊的怀想里。星光入梦里,是我的幸运,我能回到那个时间,红袖依旧,我放出一声高呼,四面环山的乡镇会将它稳稳承载,莺飞草长的时候,放飞一段希冀,和外婆一起,她会轻轻的摸着我的后肩,给我指城墙上的雕塑,带我登故乡的古楼,就算她爬不动,走一步歇一步,也能笑面我的急切催促,然后抬起沉重的双腿,回一句:“长大了,背不动了呦!”
那时,屋后的柱廊是极长的,我喜欢和她一起,搬出一张小桌子,加上几张板凳,一盘水果,她剥我吃,两个人的时间,真的是缓慢又美好,春来春去,我尚已不清的记忆里,还有她的笑靥和那双轻快的手,合着夕阳沉入,迎着星空升起,几粒星子很亮,我们一起数着永远也数不完的白光,古道西风,还有砖瓦数片,那是我记忆里,永不褪色的美好。
星夜真的长,又是转瞬即逝,便是卅载春秋。
她是在晚冬时节离开的。我不能解释,为什么我不在她的身边,可以牵着她的手陪着她度过那几个月里憔悴的时光。或许相隔千里不是理由,考前压力也不是理由,难道这一切还不够我们之间的情分,还压不过那星空漫漫,灯火葳蕤,这永远也没有答案……
青春就是这样消逝的,离开了小时生长的土地,背却了她,和那一片永远也数不完的星夜。多久回去探望呢,说好的一年一次,变成了两年未能归家,直到漫天的晨星在另一端升起,勾起了许久未曾触动的痕迹,但是,不舍昼夜的时间不会止步于你丝毫的停顿,你错过了,就真的是永远。
她是那个地方很不起眼的一个普通老人,她不能做到很多事情,得到很多东西,但是她可以为自己的所爱,奉献一切的所得。
她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小店老板,她的橱柜里装不下那些荣华之物,但装得下我最喜欢的糖果,我的随手抓去她视而不见。
她或许只是那座城市居民里擦肩的记忆,但是与我而言,她是辽远的星辰天空,充斥着一年春夏秋冬的时间,染尽了朝起暮落的岁月。
不错,她就是这时代里的一颗尘土,但这尘土,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内挥洒满腔的爱意,也辉映出现在头顶那一片星空灿烂。
生命无声,为祖护儿情是最动听的声音
思绪无华,默默落花语是最感人的芳华。
长廊的老屋现在拆迁了,那年归去,蒴果漫成了海,花开淡络了云,就如所言——亭亭如盖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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