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昏昏沉沉地倚靠在山的肩头,云仙贪玩不小心撒了自身大片灿烂,晚风追着仙子画眼描眉,擦走几片霞光,染开几笔夜色。
街角的灯零星亮了起来,路边小摊又升起了炊烟,缕缕烟雾飘上天幕,模糊了云霞的边界。思绪也随着着白烟一点点卷入云彩,和儿时记忆逐渐重合。
乡下外婆家黄昏时,也能找到炊烟的痕迹。那时的天是何种金银都比不上的璀璨,夕阳慷慨洒下一地金光,镀得整个山林都熠熠生辉。小孩总喜欢在快一人高的芦苇丛里游荡嬉戏,微微浸过脚底的河水冰冰凉凉的,跟着哗啦的击水声,那里是秋日里孩童的伊甸园。
芦苇丛旁种着成片的庄稼,秋风摇熟了稻谷,也催来了收割的农夫们。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家常,偶尔在孩童的嬉闹声后也开怀大笑。当云仙披上白纱带时,路口总会想起妇人们的喊声,催促着。孩子就在这时爬上大人的肩膀,张开双臂,想象雄鹰搏击长空时的潇洒不羁。
晚风里夹杂着儿童天真笑容的甜味,奏着温馨的曲乐,无论是天边的云霞还是落日,都在这一副黄昏图中失了神。那田野上的庄稼摇晃着脑袋,与夕阳互相挑逗。
儿时,我曾无比向往诗中描绘的远方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恬淡清闲,“千古高云簇此城,秋风吹散马蹄声”的潇洒肆意,“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”的清雅婉约。
“炊烟是庄稼,只有风之镰把它收割。”原来世上最温柔的东西上帝早已给了我们,在拥有时,我心心念念书中的远方;等真正踏上离乡之路时,又格外贪恋那一抹温情美好。
它乡容不了灵魂,故乡安不了肉身。
从此,便有了漂泊,有了远方,有了乡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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