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做什么?我又该做什么?想着这两个问题,我推开门进入塔内。
这座塔,建在一方高大宏伟的台基上。古老的纹饰图案犹可辨,但已然斑驳暗淡,还依稀残留有弹痕,这上面或许曾真有一座宝塔吧,只是消弥得太为残忍,或为人避目而忘却。
直到有一天,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开来一艘红船,从船上走下英姿勃发的青年,叫醒黑暗中闭着的眼睛,说,我们要重修这塔。
那是一百年前,他们十八岁。
第一层的砖,粗拙而黑沉,一如此时的墙外,那混沌的夜,彻骨的风。建塔者没有刻下自己的姓名,只留下了弹孔深深,如那繁星点点;血迹斑斑,如那燎原火焰丝丝。
我能想象,却也无法想象,是怎样的信念,搏击了这长夜,将我们送上更高一层。
第二层的砖 明亮质朴的土黄取代了被销烟沾染过的黑色方砖,牵手搭肩。齐心向上,共同托举起头顶那颗光芒万丈的红色五角星。长夜已然不长,他们正是从这耀眼的星光中,汲取战斗的力量,未来的希望。
那是七十年前,他们十八岁。
而我还要往上。
第三层的砖,是多彩绚丽的,是父母口中充满了青春与梦想的激情岁月。或许,那也是一个这样的黎明之前,他们望着藏青色的天空,正是用自己的那双手,对于即将到来的美好一天的期望悉心描绘,铭刻。
那是四十年前,他们十八岁。
我能做什么?我又该做什么?我又想起问过父亲的那两个问题,父亲没有正面回答,只说:“上去。”
推开大门,一阵风云扑面而来,天光乍现,已然破晓,金光穿过云层,洒在火红的旗帜上。五星、锤镰、红旗,“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奋斗”的高呼声,在赤红的天空中回荡、猎猎飘扬。
脚手架上,千万与我一样的青年早已火热朝天地忙碌着。
我记起100年来,我们有无数这样的青年赴此,只为修塔,修一座通向天空、通向强盛、通向明天的韶光之塔。
移换的是时光,变化的是时代。不变的,是骄傲的青年,是赤红的旗帜,是炽热的理想,是伟大的使命。
现在,我们也是这样的青年,面向太阳升起的方向,操起工具奔赴属于我的战场。
这是2022年,我们十八岁!(文/临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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