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西沉,霞光软软的倒在青蓝的湖边,细白的沙滩上,油绿的山渐渐模糊了黛色的轮廓。太阳此时并不吝啬光芒,月亮赶来前最后一束光晕打在侧颜,像柔和的光为我涂抹脂粉,金粉扑在睫毛上,眨眨眼,似蝴蝶扑朔金色的翅。
那三年,我曾拥有一整个天空的云霭。
记忆里的长街,清晨的阳光吻上额头的碎发时,与我同龄的孩子大多斜挎着书包,一只手在身后兜着,在小道上奔跑。彼时我叼着一只包子,戳戳好友腕上的表,含糊不清地催促。是大汗淋漓的奔跑,却仍赶不上班主任进班的脚步,我们垂着头站在教室最后,偏头互相偷看,忍不住笑弯了眼。
天空湛蓝的快要滴下。揉揉酸软的肩背在位置上坐下,窗外枝桠疯长,圆圆的绿叶衬着蔚蓝的天。
睡眼惺忪的阳敲敲我们的窗,迷幻的光圈在书页上勾画出三角函数,晃花了半闭的眼。阳光吻着我,在模模糊糊的梦里像安眠曲的一个音,将我裹进松软的被褥,惊醒时分发觉习题早已讲完。又暗暗后悔昨晚前半宿的疯玩。
再抬眼,太阳也气白了脸,高高爬到教学楼顶上。
午后的时光泡在一堂一堂主课里,长调的风吹开窗帘,飞的高了落下来,正好罩住认真听课的我的脸。赌气地将窗帘绕几个圈狠狠推到一边,抬头看见历史老师的课件已经翻到下一页,是斯蒂芬森的火车,是蒸汽时代的喷烟。
最后一堂课,数着墙上滴答滴答走的指针,长针划过12,男生们不等老师说完便已准备起身。吃完晚饭我们靠在栏杆上享受晚自习前的片刻慵慵懒懒,火红的跑道上有低年级学生追逐,大树下刻着悄悄话,落日又沉入对面的居民楼,弥留的光涂抹在我们的眼睫上。少年的眼,是弯钩似的月。眉眼一弯,笑在唇边漾。
此时天色渐晚,云翳散乱,我们笑着喊,只觉得三年的青春就要有个交代,太匆忙了。
还来不及写好祝福语,你就望望那边的天,我以将要到来的春日,祝福你。(文/灰青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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