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喜是生命中的随机数,在按部就班的等差数列里寻找变成等比数列的可能性。我无意去揪出它的尾巴,但它总会蹑足而至。
周末裹着阴凉的风蹁跹,为西方节日的到来欢呼。同学们交换礼物,在寒风里呵出一个个沸腾的惊喜。我坐在座位上向后望,终于欣喜地看到她挤出人群向我走来。
“圣诞快乐!”她笑着把礼物递给我,我就这么和冬至后的第一个惊喜撞了个满怀。“谢谢呀!圣诞快乐!”我们远离他们盛大的派对,给了彼此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好心情今晚不打烊,周六就暂停营业了。我捧着历史复习纲要背的天花乱坠,脑袋则在嗡嗡作响。考场里混杂着干燥的寒气和闷热的呼吸,咳嗽声此起彼伏,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。我缓缓踱出考场,从包里翻出一颗巧克力——是她送的,据说很好吃。我撕开包装袋,轻轻咬了一口,甜腻的红豆味在口腔蔓延,赶走了先前挥之不去的晕眩。我心满意足地舔舐嘴角的残渣,惊喜于其带给我非凡的欢愉。
那颗巧克力带给我一整天饱满的精神状态,让我有机会享受落笔行云流水的畅快感。周考结束后,我在校门口目送她被家长接走,才哼着小调打开钱包——只有两角钱在角落对我嘻嘻笑。我面无表情地目送那辆公交车渐行渐远,决定走路回家。
学校附近处于闹市区,人行道上有许多结伴而行的市民,只有我握着她方才送的另一颗巧克力,在灯火通明中逆流前行。四周充满笑声,弥漫着饭菜香,还有几声狗吠,热热闹闹的像一个延期的盛夏,而我还在初冬迈着疲惫的步伐,等待高楼上那盏为我亮起的灯。穿过街道,经过人群,带给我力量的惊喜已经被黑夜消磨殆尽,在心房下了场鹅毛雪。抬头望天,冰轮已经探出脑袋,月光直直闯入这场雪,指引我走向那条冷清的路。心里尚在飘雪,我无心看沿途风景,手心的巧克力冰凉,远处的响声腾空而起。
“嘭!”市区里不是禁烟花爆竹吗?我暗自嘀咕,眼里却惊喜地溢出一簇簇的花开。
低垂着眼撕开包装纸,我在烟花的注视下含住了蓝莓味的惊喜,惊觉它是如此甜蜜,如此温暖。生命中的惊喜就是这么奇妙,它们会在无意之间与你靠近,抚慰或奖励你奋力拼搏的勇敢的心。
繁华散尽,余温尚存,我享受生命中随机的惊喜,却明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(文/七里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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