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慢的,我们会发现,那最爱我们的人,是我们的亲人,冬虫夏草的寒,冻了崔二狗的手,却冻不住他律动的心。”
“咔呎,咔呎——”,雪域高原的夜,黑得只教人胆寒,满天星斗高高地挂着,宛若崔二狗父母的青丝白发般,崔二狗正在雪域高原上忙碌着。
他把着凝了霜的铲子,在雪山上,一铲又一铲地挖,干冷的寒风宛若刺骨的匕首,扎透他的筋骨,叫他冷得发颤,眼神恍惚着,缥缈地瞅着前方,他来回揉搓着手掌,不得已,又要顶着雪一铲又一铲地挖,“已经挖了一个下午了,怎么还没有?”,他哆嗦着龟裂的嘴唇,自言自语道,手指好似已经冻僵了,铲子也把不住了,垂朽着雪柱,一头囊在了雪堆里,铁铲缀着干巴巴的棕泥土,泛着清晖般的寒,崔二狗却不让它这般颓废,又支弄起他的身子,把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上,用胸膛顶着铲把,一下又一下地挖。
前几天,崔二狗的父亲得了一场大病,去城里,医生说得要冬虫夏草这种名贵的药材才能治,崔二狗家里穷,没什么钱买,他问医生怎么样才能得到冬虫夏草,医生摇了摇头说:“唉,这得上雪山上挖。”,崔二狗听了,琢磨了很久,那天晚上,他一夜没睡,在床上左右翻转,叹气,转身时,他看见父亲皱着眉头,极力地抑制咳嗽,崔二狗,心头一颤。
他想起,儿时,父亲为了让他长寿,起名叫二狗,图个吉利,那日,他在放牛,突然一个孩子走了过来,摇着手上的玩具说,“你看!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,可好玩了!”,说完径自跑去,独自完了起来,那时崔二狗还小,傻着眼看着孩子玩,父亲无意看到了这一幕,第二天,父亲很久没有回来,这让崔二狗的母亲有些担心,正在忧愁时,门响了,崔二狗的父亲满头白雪走了进来,手往后藏着,母亲在旁边惊叹,埋怨他,哭诉着,父亲却不理,用搞坏的眼神逗着二狗,轻声地问,“二狗,猜猜是啥?”,父亲随即,从身后兜出了一个罐子,里面是绿莹莹的萤火虫,父亲慈祥地走过去,把罐子给了二狗,摸着他的头,轻声说着“咱们虽然没钱,但说啥也不能穷了咱二狗!”,说着父亲便鼻腔一酸,头向上一样,走了出去,在进来时,他全身通红,原来是去了雪山给二狗抓罕见的萤火虫,没顾虑很多,无意把身子给冻住了。
想到这,二狗瞬间回过来了神,手好似解冻了,一铲又一铲地用力挖去,北风也吹得猛烈,风雪无情地飞打在二狗的脸上,身上,有如细针般刺痛,寒星也露出了真面目,泛着寒光,照着雪山,让山的气候更凝了一重,二狗不顾那么多,还是一铲一铲地挖着,忽的,他看见了一根蚕头般的东西,他瞬间跪了下去,用手扒开冰冷的泥土,捧着这小家伙,头上长着充满力量的根茎,根茎下,是冻僵了的虫子宛若崔二狗的手指,把兴奋的说不出话,匆忙揣着向家的方向奔去,手提着暖黄的灯,背着铲子,一拐一拐地走了回去。
回了家,他已经没了知觉,手指全然冻坏了,他满脸挂着霜,用仅存的一口气说,“爸,这次换我来保护您。”,说完,笑着脸,啪地一声,倒在了地上,呼呼大睡。
再起来时,已经是白天,舞动的青草召唤出了一株修圆的太阳,顶在雪山的头上,溜进了帐篷,进入了二狗的心上。
“为了亲人,勇敢一次又何妨?”(文/夏天不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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