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始终相信,只要我热爱童话、英雄和魔法,我就能看见温柔、爱、清澈的灵魂。
我时常幻想着,假使我有超能力,我要看见青春、未来和还未动身的远方。
这城市从我十六岁的第一天夜里开始下一场大雪,像是早有预谋似的来势汹汹。我听见北风喃喃自语着喘息,唤醒了匆匆那年此生不换的冬日记忆。
我提步慢慢地等人潮流走,效仿电影里女主人公在雪里回头绽开笑容。雪花落了满头,寒风与我相拥。擦肩而过的人读着北岛“那时我们有梦”,我笑着低头抖了抖衬衫立领上的白凌。雪淋湿了头发,从发端到发梢都凝结着融化成的水滴。
想牵手,想和你在雪里共白头。我这样想着抬起头看见,树梢和看不见的远山又多了几分灵动。
等不上公用电话的我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,我踏着吱吱呀呀的雪向前走。那个瞬间,忽然让我想起了天荒地老这个久违的难让人记起的词语,这个词好像很适合青春,青春仿佛被这个词包围,处处都是有关于它的梦想和誓言。
我小心翼翼地挑拣了一片落下的银杏叶,把湛白色的雪轻轻抖落,于是就让它陪我走一程。我用指腹摸了摸叶片的纹路,看见了它不能见到第二个春天的悲伤。
那个暂停晚自习的傍晚,我们肩并肩回家,偶尔拾起路边的雪犯贱地打在对方的身上,然后再傻子一样忙乱地搓着被冻得僵硬的手。我们边走边讨论争取能一起走最长的路线,听着旁边同样准备回家的几个男生争抢着手套。我扯了扯她们的衣袖,高喊一声“看车!”,声音里是止不住的笑意。有人欠欠地说“我不看它,它得看我”,我们笑成天边的云团。
倘若这时要我用一个词来形容青春,那便只好是张牙舞爪。在这场雪里,好像能拉住流年。
那一刻,我仿佛透过雪,透过冰凉潮湿的空气,看见了嚣张、不可一世的青春,冲我淡淡笑着。我稳了稳心神,吻了吻青春。
过了那个车流量恍然增大的路口,然后我们分头走。
“下雪了。北京下雪了吗?这里的雪很大。”
立冬快乐,我再思念一遍。
那一晚我把徐秉龙的《年年》循环播放了不知道多少遍,我想哭结果还是笑着伴唱“我跌进一年又一年,转眼就撞进了大人世界”。
我看不见正在流逝的时光,看不见我长大的年岁,但我看得见被碾碎的天真,和日益沉稳的成熟。他们说,那就是我已然过半的青春。
或许青春就是从红色变成蓝色的过程,但我看见的我的青春,一直是几近透明的白色。
我的青春总是不够鲜艳,但我不愿放弃了解。
远方承载着愿景,青春和未来并肩而行。
恍惚之间又看见了青春,它俯身闻了闻这个世界,又跌跌撞撞地向前。(文/施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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